第三章 秋收（3/4）

　　下午，晒场热闹起来，很多人家把当天割的稻把挑晒场，各家在自家位置忙碌着把稻把摊开，然后一个人牵着三五头牛，站在中间，驱赶着牛围一个圆圈踏行，用牛蹄踩踏稻穗脱粒。
　　这个工作看着有趣，其实不易。牵牛的人要时时变换位置，引导牛把所有稻穗踩踏彻底，全脱粒，同时，时刻留意耕牛表现，堤防耕牛屎尿，发现耕牛行脚变缓，脊背拱起，尾巴上翘，就要赶紧勒住耕牛，吆喝它们停下伐，飞快地钻出圈外，拿畚箕水桶伸到牛屁股接住粪尿，不能让牛的屎尿弄污了稻谷。
　　村的张旺家最早开始牵牛来踩踏脱粒，他家劳力多，人丁旺。张学问仗着学问高，么活总习惯冲前头阵。他对自长房份很在意，经常夸耀说，从高祖时候起，一路下来居长房。自给孙子字得好，长孙张兴，幺孙张旺，人兴财旺。
　　秋第一天稻，张学问第一个牵着耕牛帮长房儿孙踩稻脱粒。
　　张学问年龄大，但骨硬朗，性格和善，他在哪里，快乐就到哪里。他熟练地将牵牛绳在左右间转换，开心讲起了他引以为豪的古典故事，从诸葛亮草船借箭到司马懿装疯卖傻，滔滔不绝。
　　陶晓伟三叔也在晒场另一端摊开了稻把，正在驱牛转圈准备进入稻阵，听到张学问讲司马懿一精明，最终死去的诸葛亮以毒液泡书用计毒死的故事，哈哈笑着说：“读书也会读死人啊。你们这帮小娃仔听到了吗？人太坏没有好下场，坏人读书会读死人。”
　　晒场上笑声此起彼落。